如同那天在咖啡馆,我在她眼底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光彩。即使从此以后都要自己一个人勇敢地面对全世界。
我:其实我一直想问,你说白沐消失了,到底是什么意思?他是被你们之前提到的“血族”带走了吗?血族又是什么?
萧逸:你这人,好奇心怎么这么重。
我:不只是好奇……这件事和我多少也有些关系了。如果不弄清楚的话,总觉得心里有块疙瘩。
萧逸把手揣进口袋,叹了口气。
萧逸:血族,是一群以家族血脉维系,拥有特殊天赋的……神的后裔。
短暂的停顿后,他用了这样一个词。
我:神的……后裔?
萧逸: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,这只是传说。
我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指尖。按之前的情况来看,我确实拥有天赋,难道我也……
萧逸:乱想什么呢,拥有天赋并不代表你就是血族。通常来说,血族在使用天赋时瞳孔都会变红。
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一直被忽略的画面闪过,我却抓不住。
萧逸:这个世界远比你表面上看到的复杂。从古至今除了血族、灵族外,还有一部分人类也拥有天赋。我想可能是祖上和他们有关系,又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,谁知道呢。
我:灵族?那又是什么?
萧逸:顾名思义,一些神兽或神木的后代。
我:!
我:所以他们都不是……人?
萧逸:确实不是,不过他们都能以人形存在。怎么,现在知道害怕了?
我硬着头皮摇摇头,蓦地又想起什么。
我:等等……萧逸,你是人吧?
这个问题听起来怪怪的,萧逸愣了一瞬,随即扬起笑容。
萧逸:你不是说,我只是“萧逸”而已吗。至于我到底是不是什么血族灵族……你猜?猜错的话,我可就把你吃了。
他冲我眨眨眼,狡黠的笑容缓和了我内心的一些恐慌。
不管萧逸到底是什么身份,至少我相信这个一直跟我并肩,和我描绘着不可思议的世界的人,是不会伤害我的。
重新翻出外婆的记事本,我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她收藏记录的一家鞋铺,上面说店主是个极其厉害隐居于世的版师。
我:不如下班后去拜访一下吧。
我:你好,去万甄集团。
司机戴着帽子和墨镜,没有说话。
汽车平稳地向前,闻着车内若隐若现的车载香水的味道,没一会,我竟然睡了过去。
司机:醒醒……到了。
模糊的声音落在耳边,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,揉了揉眼睛。
怎么一大早就又睡着了?是最近加班太累了吗……
我:谢谢。
我正要推开门,指尖忽然传来轻微的刺痛。
我:嘶——
指腹上竟然有了一道小小的伤口。
我:怎么开个门都会被划破?
幸好只是小伤,也没流太多血。贴上创可贴,我快步走进办公楼。
工作比预想的更加繁忙,我又抽空修改了鞋子,简直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。
我:终于可以下班了。
郑琳:辛苦了。回去好好休息下,不要因为改鞋子而熬夜哦。
我:嗯!
我:不过还是要赶在天黑前去那家鞋店看看,感觉这种店一般都会关得比较早。
我一边盘算着,一边加快步伐往电梯方向走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。那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,整个人慵懒地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。听到我的脚步声,男人回过头。
我:萧逸?!
相比我的震惊,萧逸却好像并不意外,他站起身,朝我眨了眨眼睛。
萧逸:哟,终于下班了?
我:嗯……你怎么会在这?
萧逸:跟着车队来和万甄谈合作。不过,我另有任务。
我:什么任务?
萧逸:看不出来吗?当然是等你。
我:等我?
萧逸:手给我。
跟不上他跳脱的节奏,我乖乖摊开手。
我:大概又会放上一颗柠檬糖吧。
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,一枚小小的银色月桂花环静静躺在那里,闪动着细碎的微光。仔细一看,枝叶里涌动着淡淡的蓝色光流,就像危险时围绕在萧逸身边的火焰,让人不禁感觉到安心。
我:胸针?你这是要送给我?
萧逸:嗯,这就是任务。
我:……
萧逸:怎么,不喜欢?
🌞光选项----喜欢
我:我很喜欢,它特别好看……但它看起来太贵重了。
🌙夜选项----不能收
看着掌心那枚小巧精致的胸针,我迟疑了一下,摇摇头。
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回答,萧逸挠挠脑袋,朝我迈进一步。
萧逸:行,先给个理由。
我:呃,这个……我不喜欢。
萧逸:哪里不喜欢?
我:……
萧逸:你不说出觉得不满意的地方,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?也不知道下次送你别的,还会不会再被你拒绝。
我:那个……因为它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
萧逸:贵重?那正好。这样你就又欠我了。
他势在必得的神情,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在密室中输给他的约定。
我:我都欠你多少了。
萧逸:应该已经多得还不完了吧。
我:那我就更不能收了。总得先让我把之前欠下的还完吧!
萧逸怔了怔,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惋惜,还轻轻地啧了一声。
萧逸:这可怎么办,做都做出来了。
他按下胸针末端的圆环,啪,胸针瞬间打开到了180度。
萧逸:我在纯银的内芯加了点东西,专门给你防身的。
我:防身?
萧逸:免得有人遇到危险却不知道该怎么办,毕竟你现在可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的人。
我:……
萧逸:是不是后悔当时问了我那么多?
我:当然没有,把事情搞清楚总归比糊里糊涂过下去强点吧。但你不要总是这么夸张,搞得我很紧张……
萧逸笑了,他把胸针在我眼前晃了晃,点了点正下方交叉的枝干。
萧逸:我不在的时候,有它就够了。佩戴时正常打开,但点了这个,可就不能戴了。记住了吗?
我还没来得及点头,他便俯下身,将胸针朝我的衣襟别去。
熟悉的气息钻进鼻腔,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,甚至都能看到眼角的一颗小痣。
忽然,他的手顿了一下,看向我的眼睛。
萧逸: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,或者受伤了?
我:没有啊,我一直在工作。
我忙摆手,却忽然注意到食指上裹着的创可贴。
萧逸:那这个是什么?
我:开车门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,就流了一点点血,这个不算吧……
萧逸皱起眉头沉思了几秒,但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按住我的肩膀。
萧逸:别躲,离这么远我怎么戴?
扣好胸针,他抬头满意地一笑。
萧逸:还行。为了你的安全,不准摘下来,记住了吗?
我:好吧……
他说得义正辞严,我也不好再拒绝。
我:这个胸针哪里买的啊?工艺还挺特别的,我都想找老板拜师学艺了。
萧逸轻笑了一声,好像心情更好了一点。
萧逸:老板说了,不收这么笨的学生。
我:你认识老板?
萧逸笑而不语,一个猜测在我脑海里渐渐浮出。
我:……!
我伸出手正要指向他,却被萧逸轻轻抓住了。
萧逸:老板还说了,学艺不行,不过可以学别的。
我:还能学什么?
萧逸:你想学什么?
我:有什么吗?
萧逸:很多啊,比如……如何分辨东南西北,包教包会。
我:你又取笑我!
萧逸:谁取笑你,我去帮你打他。
他一脸正义凛然地“贼喊抓贼”,却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坏笑的痕迹。
我:不跟你计较了……总之谢谢你,不仅是胸针,还有之前的很多事。
我们一起走到万甄楼下,远远的我便看见萧逸的摩托停在路边。
他动作利落地跨上摩托。
傍晚的阳光穿透树叶,投下斑驳的阴影,洒在他的背上。
戴好手套,萧逸回过头,锋利的眉宇在阳光下变得有些柔和。
萧逸:回家吗?我送你。
——只犹豫了一秒,我飞快跳上了萧逸的车。
萧逸的神情随着我的动作变得有些茫然。
我:好呀。不过我不是回家,是想去一家鞋店。
萧逸:行。不过这次你怎么不拒绝了?
我:……脚有点痛。
穿着这双试做的样品走了一天,我感觉自己的脚后跟都要被磨破了。
我:而且上次我只是客套了一下,结果你立马就开走了。
萧逸已经笑得趴在车上直不起身,在我羞愤的眼神中,他轻敲了下我的额头。
萧逸:傻不傻。以后跟我有什么就说什么。
他将头盔递给我,确认我已经戴好,转身握住车头。
萧逸:要出发了,抓紧我。
按照地址,我和萧逸找到了这家藏在弄堂里,外表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鞋店。
我:就是这里吧!你怎么也下车了?
我奇怪地看向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萧逸,萧逸也奇怪地看着我。
萧逸:你不是脚痛吗?我先跟你进去看鞋,然后再送你回家。
我愣了一下,刚想感谢他这么贴心的“全套服务”,他已经推开门,先走进了鞋店。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鞋子,几乎没有重复的款,鞋型流畅完美。不愧是外婆收藏在笔记本里的店!
我:这些鞋子简直就是艺术品……
萧逸:是吗?我感觉跟你脚上的也没什么差别。
我:怎么可能没差别?说出来你不要笑我,这个鞋子是我自己设计的。今天过来就是想找店长学习做鞋!
话音未落,萧逸已经握住我的手臂,将我牵到沙发边。
萧逸:穿着不舒服就别站着,先坐。
我:哦……好啊。等我学好了,给你做一双怎么样?
萧逸:怎么,一双鞋子就想抵掉之前欠的了?
我:不是不是!当然不是——
萧逸:那你可要好好学,我要求很高的。
我:我会的,希望可以顺利跟店长学习……
??:哈哈哈哈做鞋子可不容易。
声音从身后传来,我回过头,看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。他留着白花花的长胡子,扎成了麻花辫的样子。
我:您好,您是这家店的店长吗?
老者:我和你一样,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设计师,不过多活了些年头,稍微多了点经验而已。
老钟:所以,别这么拘谨,叫我老钟就行。
萧逸看着他,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。
萧逸:怕是不太一样吧,这位……钟先生。
老钟愣了一下,忽然抚了抚胡须。
老钟:年轻人就是爱说笑哈哈,大家都是人,能有什么不一样?
萧逸:人和“人”的差别也是很大的。
老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,打量了萧逸一会,转而将目光落到我身上。
老钟:小姑娘,实不相瞒,这里的鞋子都是由我一个人完成设计、打版、制作的。
我:!
我:真的吗!你好,我是万甄的设计师,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。
老钟:你是万甄的设计师?原来是齐司礼的人。
我:您认识我们总监?
老钟:岂止是认识,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。
提起齐司礼,老钟捋着胡须笑开了怀,甚至还对我眨了眨眼,那模样仿佛知道齐司礼许多的小秘密。
老钟:我可以教你。但不巧的是,等会我还有点事要处理。你要是真想学,下次再来找我吧。不过这双鞋我可以先借给你学习一下。
他的手指在鞋架上划过,拎出一双和我脚上的高跟鞋非常相似的鞋子。
我:……好的,谢谢!
老钟点点头,转身朝柜台后的布帘走去。
萧逸忽然伸出手拦在他面前。他的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,但不知为何,一种难以言说的危险气息涌动在两人之间。
萧逸:其实,我也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。
老钟:哦?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帮到你的,年轻人。刚才我也说了,我不过就是多活了些日子,很多东西都不懂,更不想懂。
萧逸没有接话,店内只剩下一阵沉默。
老钟: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,你们慢慢看吧。
老钟又大笑了几声,转身走进了门帘。
直到老钟消失在门帘后,萧逸才重新走到我身边。
我:萧逸,刚才你……
萧逸:认错人而已,没事。我们走吧。
我点点头没有多问,刚要起身,肩膀却被萧逸按住。
萧逸:差点忘了件事。把鞋脱了。
我:啊?
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萧逸按在了沙发上。他背对着我,蹲下身。
萧逸:不是说鞋穿着不舒服吗?
他这……要背我?
萧逸:愣着干嘛,还要我抱你上来?
“不”字还没说出口,我已经被他轻轻一提,背到了背上。
他一手托着我的腰,一手将我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肩前环住。然后伸出右手,勾了勾食指,似乎在示意我把手给他。
我疑惑地伸出手,鞋子就这样转移到了他的手中。
萧逸:不客气。
夕阳西下,路灯一盏盏亮起,他的侧脸在橙红的灯光下忽明忽暗。
身旁车水马龙,人来人往。
我们都没有说话,似乎这一刻只需要这样心照不宣地安静着,就足够了。